•2012年11月23日 星期五,上午11:54
之一 賣七指毛桃的老婆婆
河源一心發展觀光事業後,說著廣東話的遊客很快地便充塞著蘇家圍的廳堂。誤入觀光團的人類學家,失去了自由進出田野的恣意,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情和七指毛桃攤前的老婆婆一樣,對於觀光客,期待之外,更多的無奈。
之二 半月池裡的男子
半月池所在的留餘堂就在梅州嘉應學院招待所後,圍龍舊屋還在,主人後裔幾希,賃居民工則不少。清晨信步至此,見一精壯男子撈萍入袋,掮上板車,充做飼料。這就是現實生活的本身吧!聽任全世界的圍龍屋氣息奄奄,無視附庸風雅的知識份子跺足太息,男子只是專心致志,一意向前。
之三 教堂前的傾訴
回到新竹,立刻被工作淹沒!從寶山路轉入食品路時,華燈初上,南大路的家也不遠了。此時,那個教堂前的男子,突然出現眼前。
淹沒不是回來以後,在新馬就被淹沒了!抵達新加坡,逛過吉隆坡,留連檳城時,儘管人類學家的心靈全面敞開,但仍然被這半島上紛至沓來的華人、馬來與印度文化淹沒。於是永無止境地照相,勤奮地筆記,貪婪地想留住每一個研究計畫的靈感。
這是最後第二個早晨,在喬治城東北區繽紛的多元文化街景中,印度教堂那奇異的顏色與裝飾,就算只是匆匆走過,仍輕易地攫住旅人的目光。駐足,舉相機如槍,幾番射擊後,人類學家靠在燈柱前喘息。
那時黝黑的男子停下自行車,隔著馬路,扶著車身,佇立在教堂前。仰頭凝視,右手畫了祈禱手勢之後,世界突然靜止。幾絲愁倦的他向神傾訴,無聲,但聲聲敲入我心坎。
我永遠不會知道那輕皺的眉頭下,有著什麼樣的心事;不過,我知道當世界靜止的那一刻,神撫慰了他。
那麼,我這世界的神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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